爱尔兰都柏林的冬夜，雨丝裹着海盐的咸涩扑在窗棂上。林夏裹着毛毯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上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离婚协议。三年无性婚姻像块钝刀，在她的心脏上刻出细密的血痕。

"我今晚加班。"丈夫陈默的声音从玄关传来，西装袖口还沾着实验室的试剂味。林夏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他们在医学院图书馆并肩啃解剖书的日子。那时陈默会偷偷往她课本里夹薄荷糖，说"性是灵魂的共鸣，不急"。

直到三年前那场实验室袭击。持刀歹徒冲进陈默的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他为了保护学生被刺中脊椎。康复后他总说"下半身没知觉了"，却始终回避林夏欲言又止的眼神。都柏林老城区的公寓楼里，他们像两株根系缠绕却永不结果的树，在沉默中依存。

"林医生，新到的灵长类行为研究资料。"护士艾米丽将文件袋放在诊台上。林夏是城区动物医院的兽医，此刻却盯着其中一页照片发呆——笼子里的猕猴正用前爪梳理同伴的毛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爱人。她突然想起上周在超市，陈默盯着货架上避孕套盒时泛红的耳尖。

"销路最好的是草莓味。"收银员的声音惊醒她。林夏抓起两盒冲出超市，雨幕中撞见陈默举着伞站在街角。他西装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张爱尔兰皇家外科医学院的进修通知书。

"他们说我的神经修复研究有突破。"陈默的声音像浸了雨水的棉絮，"但需要去科克郡封闭训练两年。"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上个月在动物医院看到的案例——被截肢的鹦鹉会疯狂啄食羽毛，直到血肉模糊。

那夜他们第一次真正争吵。陈默摔了茶杯，飞溅的瓷片划破林夏的额头。"你以为我愿意当个废人？"他嘶吼着，"每次你靠近，我都想把自己缩进实验瓶里！"林夏抹着血迹冷笑："所以你就用勤奋工作当遮羞布？城区谁不知道陈教授每天凌晨四点去实验室？"

争吵以陈默夺门而出告终。林夏蜷在浴室地上，听着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澎湃声，突然发现梳妆台抽屉里躺着张机票存根——目的地是坦桑尼亚，日期是三天前。她冲进书房，在陈默的笔记本里翻出密密麻麻的笔记："灵长类性行为重建研究""猴子交配仪式中的触觉依赖"......

当林夏重返都柏林大学图书馆时，教授正指着投影屏上的猕猴交配视频讲解："看，即使失去性能力，它们仍会通过梳理毛发维持伴侣关系。"她的眼泪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了"依存"两个潦草的字。

三个月后，科克郡的神经修复中心传来好消息。陈默在视频里举着显微镜下的神经纤维照片，背后墙上贴着林夏寄去的都柏林城区地图，某个角落画着歪歪扭扭的猴子简笔画。"等我回来，"他说，"我们养只卷尾猴好不好？"

此刻的林夏站在动物医院天台，看着远处圣三一学院的尖顶刺破阴云。她拆开最后一盒草莓味避孕套，忽然笑出声。原来有些坚守不需要性作为注脚，就像都柏林的雨总会停，而月光永远在云层后澎湃。

无性婚姻网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原文地址：https://www.wx920.com/article-216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