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份特殊的保险单——"婚姻忠诚险"，投保日期正是三年前她发现丈夫张哲出轨的那天。这份保单的受益人是她，但投保人却是张哲。窗外的霓虹灯此起彼伏地闪烁，映照着她颤抖的指尖。

他们的婚姻早已步入无性婚姻的第六年。如今的分床睡与以往的浓情蜜意形成讽刺对比，就像张哲就职的保险公司报表——表面景气指数飞速攀升，内里却藏着巨额坏账。这位上季度业绩亚军，用精算师的思维给婚姻上了最后一道保险。

驻华外资企业的税务征管新法案让张哲连续加班三周，直到某个凌晨，李薇接到医院电话："您丈夫因胃出血入院。"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她第一次注意到丈夫手机屏保仍是两人在星座主题餐厅的合影——那是她最讨厌的双子座，却是他珍视的巧合。

"为什么要买那个保险？"李薇终于问道。

张哲的输液管微微颤动："因为道德约束不了欲望，但法律可以。那天起我给自己立了法案——若再背叛，就让你获得全部财产。"

监控镜头般的月光下，他们谈起很多事：他驻华初期她的孤独，她父亲重病时他的缺席，那些用争吵代替亲密的日子。疏远不是突然的雪崩，而是每日落下一粒沙的沙漠化过程。

第十天出院时，张哲递给她新版保单："我增加了条款。如果继续维持这种令人窒息的婚姻，你可以随时终止合同并获得赔偿。"

李薇突然笑出声来，眼泪却砸在保单印章处："我们真可笑，用保险条款代替拥抱，用法案取代情话。"

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半透明弧线，她轻轻按住他放在档位上的手："把保单改成共同基金吧，从每周约会开始，就像以前攒硬币旅行那样。"

车流仍照旧堵塞，但某种冰层破裂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可闻。他们终于明白，婚姻从来不是风险规避，而是明知有风险仍选择共同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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