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林婉的婚姻像一艘搁浅在沙滩上的船。结婚五年，他们过着无性婚姻的生活，不是没有爱，而是那层"性"的窗户纸始终无人敢捅破。林婉总说："婚姻里最重要的是灵魂契合。"可每当夜深人静，陈默望着妻子蜷缩的背影，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他们的家在海边小镇，主战场是那片翻滚着海浪的滩涂。陈默是农机站的技术员，林婉在镇小学教书，两人收入微薄却足够自力更生。最近镇上推行"海田机械化"，陈默每天背着工具包在滩涂上奔波，鞋底沾满盐渍，裤腿永远湿漉漉的。

"老陈，你家的农机船该检修了。"邻居老周指着远处那艘锈迹斑斑的铁船。船身用红漆写着"婉默号"三个醒目的大字，那是结婚时两人用积蓄买的，如今船舷的漆皮卷曲如枯叶，甲板也不再平整。

林婉抱着教案站在岸边，海风掀起她的碎花裙角。她注意到丈夫蹲在船舱里捣鼓发动机，油污混着汗水在他脖颈间划出蜿蜒的痕迹。"要不咱们报名农机具操作笔试？"她突然开口，"听说考过了能领补贴。"

陈默应声抬头，工具箱里的扳手叮当作响。这个提议像块石头投入死水，激起了久违的涟漪。当晚，台灯下摊开着《农机维修手册》，林婉的笔记工整地标注在页边："气缸垫更换步骤（注明：需两人配合）"。

笔试那天，考场外下着细雨。陈默盯着试卷上"性能力与机械效率的关系"这道论述题，笔尖悬在纸面久久未落。监考老师咳嗽声惊醒了他，他匆忙写下："外力推动下，内燃机通过活塞往复运动实现能量转化……"

放榜那天，两人名字并列在红榜中央。林婉买了瓶白酒，陈默却从床底拖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全套船用密封垫和润滑油。"咱们把船修好，"他声音发紧，"明天去远海试试。"

修复工作比想象中艰难。当陈默趴进发动机舱检修时，林婉发现他后腰有块暗红色的胎记，像滩涂上零星的海藻。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陈默应声颤抖，工具掉落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年在农机站，你替我挡了掉落的齿轮……"林婉突然开口，"医生说你可能……"她哽咽着说不下去。陈默翻身坐起，船舱里弥漫着柴油和海水的腥气："婉婉，婚姻不是笔试，没有标准答案。"

第七个回合的调试终于成功。当"婉默号"突突突地冲进浪区时，陈默发现妻子不知何时换上了红色连衣裙。海浪翻滚着扑上甲板，林婉的笑声混在风里："看！那片平整的沙洲，像不像咱们的婚床？"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陈默握紧操纵杆。这艘曾被判定"性能力丧失"的农机船，此刻正劈开重重海浪，在属于他们的主战场上，书写着新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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