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滨海湾在夜色中泛着粼粼波光，林晓薇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蓬勃生长的霓虹。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金属的凉意刺得指尖发麻。这场维持了五年的婚姻，如今像一潭死水，连"性"这个字都成了禁忌。

"晓薇，分管东南亚市场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吗？"丈夫陈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公式化的疏离。他们曾是大学同学，从校园到职场，从恋爱到婚姻，外人眼中天作之合的两人，却早已陷入无性婚姻的泥潭。林晓薇暗想，或许从三年前他升任跨国公司亚太区总监起，这段婚姻就成了他精心设计的"货币"——用情感兑换事业版图的筹码。

次日清晨，林晓薇在会议室整理文件时，发现陈宇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原煤贸易合同。合同上的数字让她瞳孔骤缩——三千万吨的交易量，足够让任何一家能源公司起死回生。更蹊跷的是，合作方竟是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她正要细看，突然听见走廊传来纷繁的脚步声。

"便衣警•察！都别动！"

五名穿便装的警员冲进会议室，为首的警长举起证件："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涉嫌洗钱。"林晓薇看着陈宇瞬间惨白的脸，突然想起上周他深夜接电话时说的"货币处置要隐蔽"。原来那些频繁飞往新加坡的"商务考察"，那些神神秘秘的"分管项目"，都是为了转移非法资金。

"林女士，您需要配合调查。"警长转向她时，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合同上。林晓薇握紧纸页，指节发白。她想起三年前婚礼上，陈宇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我会是你永远的守门员"。如今看来，这个守门员守的从来不是婚姻的球门，而是他肮脏交易的防火墙。

审讯室里，林晓薇盯着墙上"坦白从宽"的标语，突然笑了。她想起上周家庭聚会时，陈宇的表弟放屁震得水晶灯都晃了晃，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那时的她坐在角落，看着陈宇礼貌却疏离的微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摆放在婚姻展柜里的小人物——精致，无用，连呼吸都要遵循既定剧本。

"林女士，您丈夫承认利用您作为合法掩护转移资金。"警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但您如果愿意公开作证，可以争取减刑。"

林晓薇摸着婚戒，突然用力将它拽下。金属圈在指尖划出红痕，像一道迟来的伤口。她想起滨海湾的夜色，想起那些被"分管"到不同时区的早安晚安，想起自己像原煤一样被燃烧殆尽却从未被看见的青春。

"我作证。"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但不是为了减刑。"

三个月后，陈宇因洗钱罪被判十五年。离婚判决书寄到林晓薇手中时，她正在新加坡的植物园写生。画布上，一株兰花正破土而出，根系缠绕着碎裂的婚戒。手机震动起来，是前同事发来的消息："听说你拒绝了那家能源公司的高管职位？"

林晓薇关掉屏幕，继续调色。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想起审讯室里警长说的话："有些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只是有人用真心，有人用假意。"

远处，几个孩子追逐着足球跑过，守门员扑救时摔了个狗啃泥，却笑得比谁都响亮。林晓薇蘸了点钴蓝色，在画布角落添了只振翅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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