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厨房里,机械地切着胡萝卜。刀锋落在案板上的声音规律而沉闷,就像她和陈明的婚姻,日复一日,一成不变。
结婚七年,他们的无性婚姻持续了整整五年。起初她还会主动,但每次都被陈明以工作太累为由推开。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种相敬如宾的生活。陈明是地理研究所的副所长,总是很忙,经常出差。她安慰自己,至少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家庭尽职尽责。
门铃响了。林夏擦了擦手,快步走到门口。是特快专递,寄件人写着"西边市地理研究所"。她有些疑惑,陈明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怎么还会寄东西?
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个U盘。文件是研究所的专款申请报告,她随手翻了翻,正准备收起来,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落。照片上,陈明和一个年轻女人并肩站在研究所门口,女人手里拿着一支笛子,笑容明媚。
林夏的手开始发抖。她打开电脑,插入U盘。里面是一段口述录音,陈明的声音清晰可辨:"小芸,这次去西边考察,幸好有你陪着。你知道吗,每次听你吹笛子,我都觉得特别放松......"
录音里的陈明,语气温柔得让她陌生。她想起上周陈明出差回来,她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他却说太累想早点休息。原来不是工作太累,是心已经丢在了别处。
林夏跌坐在椅子上,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刚结婚时,陈明总说她是他的模范妻子,温柔贤惠,从不无理取闹。现在想来,那些言辞不过是敷衍。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只是缺少激•情,却没想到早已名存实亡。
她走到书房,打开陈明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盒子,装着一支崭新的笛子。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送给最爱的小芸,愿我们的爱情如笛声般悠扬。"
林夏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想起自己也曾学过笛子,但结婚后陈明说太吵,她就再也没碰过。原来不是笛声吵,只是吹笛子的人不对。
她颤抖着拨通陈明的电话,对方很快接起:"夏夏,怎么了?"
"陈明,"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你和小芸的事。"
"对不起......"陈明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的。其实我早就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就在书房第二个抽屉......"
林夏苦笑,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有她还傻傻地守着这段婚姻。她挂断电话,开始收拾行李。这个家,这段婚姻,已经不值得她留恋。
收拾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走进储物间。在最里面的角落,她找到了自己的笛子盒。打开盒子,笛身已经落了一层灰。她轻轻擦拭,仿佛在抚摸过去的自己。
林夏坐在床边,将笛子凑到唇边。生疏的指法让音调有些走样,但她还是坚持吹完了整首《梁祝》。笛声悠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背叛的故事。
吹完最后一个音符,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放下了。这段婚姻就像一首走调的曲子,再怎么勉强也回不到最初的和谐。幸好,她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第二天,林夏搬出了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家。她没有要陈明的任何东西,只带走了自己的笛子。站在楼下,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期待的家,然后转身离开。
三个月后,林夏报名参加了市里的民乐比赛。当她站在舞台上,用笛子吹响《春江花月夜》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终于明白,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找回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比赛结束后,她收到了一束花。卡片上写着:"恭喜你重获新生。"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送的。她笑了笑,将花放在一边,继续收拾自己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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