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厨房里，机械地切着案板上的胡萝卜。刀起刀落，橙色的蔬菜被切成整齐的薄片，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她和陈明结婚的第七年，也是他们无性婚姻的第三年。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洒在流理台上。林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十五分。陈明应该还在公司，他最近总是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林夏把切好的胡萝卜放进玻璃碗里，转身去冰箱拿鸡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闺蜜小美发来的消息。林夏擦了擦手，点开微信。

\"夏夏，你猜我刚刚在市中心看到谁了？\"

林夏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谁？\"

\"你老公！和一个年轻女孩在咖啡厅，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林夏的手指顿住了。她感觉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耳边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能是同事吧，他最近在带新人。\"

\"不是的！我亲眼看见他们牵手了！\"

林夏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她扶着流理台站稳，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想起昨晚陈明回家时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想起他最近总是避开她的目光，想起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

她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市中心离这里不远，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理智告诉她应该冷静，应该相信自己的丈夫，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

咖啡厅就在商业中心的一楼，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林夏把车停在路边，隔着马路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明穿着她早上熨好的灰色西装，对面坐着一个长发女孩。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林夏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认识那个女孩，是陈明的新助理，叫小雅。上个月公司年会上，她还夸过这个女孩工作能力强。

她看到陈明伸手握住小雅的手，看到小雅害羞地低下头，看到陈明脸上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她有多久没见过了？三年？还是更久？

林夏转身就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一路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刷着脸庞。

晚上陈明回来时，林夏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陈明爱吃的。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新买的连衣裙。

\"今天怎么这么正式？\"陈明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林夏抬头看他：\"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陈明的动作顿了一下：\"啊，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

\"忙到连结婚纪念日都忘了？\"林夏打断他，\"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记得？\"

陈明的表情僵住了。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你知道了？\"

林夏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多希望陈明能否认，哪怕编个借口也好。但他承认得这么干脆，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天。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陈明叹了口气：\"林夏，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激•情了。这三年来，我们就像室友一样生活。我需要......\"

\"你需要什么？\"林夏猛地站起来，\"你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满足你的欲望？需要权力带来的快感？需要证明自己还年轻？\"

陈明也站了起来：\"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把小雅调到重要岗位？谈你怎么用公司的钱给她买奢侈品？还是谈你怎么在同事面前维护她？\"

陈明的脸色变了：\"你调查我？\"

\"我不需要调查！\"林夏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每次加班都是和她在一起，你手机里全是她的照片，你......\"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感觉呼吸困难，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陈明走过来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林夏，我们可以离婚。\"陈明说，\"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房子、车子都给你，我还可以......\"

\"滚！\"林夏尖叫着打断他，\"现在就滚！\"

陈明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林夏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发痛。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这是他们结婚时买的，一直没舍得喝。

林夏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她感觉好受了一些。她又倒了一杯，这次喝得更快。

当她准备倒第三杯时，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她扶住酒柜，却摸了个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被投入了搅拌机。她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却又像是在往上飘。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墙上挂着她和陈明的结婚照，但照片里的她看起来老了很多。房间里堆满了婴儿用品，地上散落着玩具。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眼角有了细纹，头发也白了几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陈明。

\"妈妈！\"小女孩扑进她怀里。

林夏僵在原地。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抬头看向陈明。陈明的样子也老了很多，鬓角有了白发，但眼神温柔。

\"夏夏，\"陈明走过来抱住她和孩子，\"我爱你。\"

林夏感觉一阵晕眩。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家。酒瓶还握在手里，地上是她打碎的酒杯。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日期显示今天确实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却又那么真实。

林夏放下酒瓶，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如织。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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