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车站的玻璃幕墙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衬得身段玲珑有致。这件旗袍是结婚时婆婆送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好料子，有机丝绸，触手生凉。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盘发，腕上的玉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是母亲临终前给她的，说是能保平安。林默苦笑，平安？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平安。

站台上人来人往，她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十年无性婚姻，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直到遇见陈远。那个会在她加班时送来热咖啡的男人，那个会记得她所有喜好的男人，那个让她重新感受到自己是个女人的男人。

"林默。"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浑身一颤，缓缓转身。陈远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手里提着行李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你真的要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陈远点点头："公司调我去新加坡分部，这是个好机会。"

"那...我们呢？"

"林默，"陈远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你有家庭，有孩子..."

"我可以离婚！"林默急切地说，"我已经在准备离婚协议了。宝宝也大了，他会理解的..."

"不，"陈远打断她，"不是这个原因。"他停顿了一下，"上周的空难，我姐姐在那架飞机上。"

林默捂住嘴。她知道陈远有个姐姐，在新加坡工作，经常往返两地。

"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陈远的声音有些哽咽，"生命太脆弱了。我不想让你背负骂名，不想让你的人生因为我而坠入深渊。"

"可是..."

"林默，你是个好女人，值得更好的生活。但不是和我。"陈远看了看表，"我要进站了。"

林默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她抓住陈远的袖子："至少...至少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陈远沉默了片刻，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就这样吧。"

他转身走向检票口，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林默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注定只能停留在"其次"的位置。

站台的广播响起，提醒乘客列车即将进站。林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旗袍，突然觉得这件衣服的分量太重了，重得她几乎承受不住。

她慢慢走出车站，初秋的风吹起她的发梢。手机震动起来，是丈夫发来的消息："晚上回家吃饭吗？我买了你爱吃的虾。"

林默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陈远说过的话。生命确实脆弱，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好好活着。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好，我这就回去。"

或许这就是人生，有遗憾，有无奈，但也有责任和牵挂。她深知，自己不仅是陈远口中的好女人，更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这个大环境下的婚姻，就像一件旗袍，看似光鲜，实则处处受限。但既然选择了穿上，就要穿得体面。

林默最后看了一眼车站，转身走向回家的路。她知道，从今天起，那个在陈远面前会脸红心跳的自己，将永远留在这个车站。而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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