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前38年,刘爱丽以男人的表象在生活。她娶了妻子,却过了14年无性婚姻;她有女儿,却是抱养的。她有男性生殖器,38年中却遇到两次乳房发育,但她不是双性人。
她并不知道,在生理上,她患有男性中发病率约为1/700的先天性睾丸发育不全综合症;心理上,患有在人群中发生率约为1/10万的性身份识别障碍。她不知道自己是男还是女。
终于,去年5月,她决定去医院做手术,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儿身。去年底,她回到了家乡泸州纳溪区的一个小村子里,与前妻离婚并以姐妹相称,一起去深圳做了手术。
半年前离开家乡泸州,刘爱丽还叫刘昌福。那时,她不清楚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昨(20)日,从深圳做了变性手术回泸州的刘爱丽,已经变成一个完全的女人了,头发烫成了金黄色,穿着紧身裤、黑色长靴。今日,刘爱丽将到泸州市纳溪区公•安局重新办理身份证,户口本上,她的性别将从“男”变成“女”。她说,变更证件上的性别后,她就可以彻彻底底以女人的方式生活了。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带着男朋友郑文惠去见自己的母亲和众兄弟姐妹。
手术之后促成了一段感情
昨日,刘爱丽一行从深圳抵达成都。阳光晴好的午后,她与郑文惠坐在成都一家休闲庄里,聊他们的相识相恋的经历,笑容在两个人的脸上不时绽放。他们的恋情,始于一个开玩笑的电话。
郑文惠是重庆奉节人,在2006年,与刘爱丽在同一商场工作时相识。其时,他们互称老乡,关系不错。刘爱丽是男是女?相恋之前郑文惠从未留意。两个人共事的时间只有一年,后来偶尔用电话相互问候。刘爱丽第一次做手术时,有人对郑说:“你那个老乡,做了变性手术。”郑根本不相信,直到次日在电视里看到报道,他去了医院看刘爱丽,也看到了曾许诺在爱丽手术后要与之结婚的小蔡。
一次、两次、三次……郑文惠常去医院看手术后的刘爱丽,但二人未提及感情之事。3月初,媒体爆出小蔡与刘爱丽分手的消息,郑在电话中与她开玩笑:“等你出了院,你嫁给我。”
一个玩笑性质的电话,两个人的心里有了默契。
刘爱丽的人生充满波折。郑文惠的过去也令人扼腕。是两个人生经历相对复杂的人,但他们的要求如此简单: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完下半生。
郑文惠看来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他说自己对人对事从来是恩怨分明。他的内心,有痛苦的回忆。2001年阴历9月,他的妻子突然失踪,他从旁人口中得知,妻子跟着一个浙江商人走了。今年,女儿13岁,儿子10岁,从妻子失踪后,一直是父母在照看。
女儿开口爸爸如今成了姨妈
昨日与刘爱丽一起赶回家乡的,还有她的前妻文英及女儿琳琳。可爱的琳琳跑前跑后,端着西瓜到刘爱丽面前:“姨妈,你吃不吃?”在琳琳的眼里,原来的爸爸变成了姨妈。
如果刘爱丽与郑文惠结合,就意味着他们有3个孩子要扶养,如何负担?自己家的孩子,郑文惠自妻子离去后一直独力抚养,至于琳琳,很快就要在家乡上学。他们已跟文英商量好,在文英再嫁之前,每个月将付给琳琳150元生活费。刘爱丽没有工作,钱谁来付?郑镇定自若:“当然是我付,省一点就有了。”
刘爱丽与郑文惠,都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即使有人一再地追问,究竟为何喜欢彼此,他们不会如大家期待中那样回答。反反复复,他们都是那样一句话: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不讲钱不讲人,只要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过下半生就够了。
父母不解儿子咋变成了女儿
半年前刘爱丽离家做手术时,其母曾气极扯掉过她一缕头发。这次,她带着郑文惠一起回家,希望家人可以接受。
刘爱丽住院期间,没有一个家人去看过她。今年正月十二日,刘爱丽在她妈妈生日时打电话,刚喊了一声“妈”,刘母就气呼呼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呀?你干脆喊我刘大娘嘛。”话说至此,刘爱丽很生气,但她坚持着,想让家里见见如今自己身边的男人。刘爱丽说,自己的前男友小蔡离开自己,导火索是某天小蔡在电话里骂粗话:“媒体报道得我们全家人都晓得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不能生孩子。
当了“明星”她忘了朴素
刘爱丽现在是女人,身份证却是个男人。昨日她却顺利地过了深圳机•场的安检。因为在深圳,她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没有人会怀疑有人能冒充她。“明星”刘爱丽,让帮助她的深圳某医院主任医师田亚华开始忧心:“她的心开始浮躁,担心她不能像预期一样变成我们所想的,普通而平常的女人。”
田亚华说,随着媒体的关注越来越多,爱丽身上那些朴素的东西似乎逐渐在消失。她习惯了被关注,认为自己就是人们所赞扬的“漂亮明星”。如今的爱丽,的确比当初的刘昌福漂亮,但由于文化程度所限,她并不会区分人们话里的善意。田亚华表示,医院不是在做一个人造美女,只是想帮她做个普通平常的女人。
田亚华表示,像刘爱丽这样的边缘人群,在手术后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助他们从心理上适应,重新正常融入社会。该院将在今年五一后,等她的身体完全正常后,安排她到医院里做护工:“以前她是扫地的刘昌福,今后就是扫地的刘爱丽,本质上,她是个草根女人。”
今后生活医院给她找到工作
刘爱丽手术之初,女儿琳琳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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