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妈想找个人来过日子，你说好不好？”就在兰子要转身走出家门去上学时，听见了母亲有点为难的声音，而且仿佛有着一份羞涩爬上了她不应该这年纪应有的皱纹的脸上。

“妈，你自己看着办吧！”兰子无言，兰子不能来决定母亲的一切。自从母亲和父亲分手后，母亲任劳任怨地带着兰子，辛苦操持着家，以至本一头乌黑的头发中竟然夹着几丝银发了。兰子常常要在灯光下拉住母亲要帮她拔掉那几根白发。那年母亲32岁，兰子8岁。

“兰子，妈是怕你没父亲被同学耻笑，那是个很老实的男人，应该会善待我们的。”母亲用眼睛看着这个从小就很懂事的女儿，踌躇着用什么话才能让这个小人儿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兰子，妈妈一个人带着你很不容易，现在物价都在涨，妈妈的那一点收入不能支撑我们的生活。”说这些话时，母亲已经很轻声了，好象谁在要她解释似的。

其实还在兰子更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家庭与众不同呢，还知道她没资格和别人相比，所以在热闹的场所，在有父母来到学校的时候，她总是躲得远远的，她不要看见那些和睦的亲昵的镜头。在她的头脑中，总逃脱不了小时候，父亲一有不称心的事就拿她和母亲出气，甚至有时会用随手拿到的家伙直接打在母女的身上和头上。所以当母亲抱着兰子和父亲分手时，兰子的心底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看着父亲的脸色过日子了，兰子情愿日子过得苦一些，但能和母亲相依为命就很幸福了。

当兰子不情愿地和母亲从宿舍搬到一个镇上的有着固定工资的男人的家时，兰子还是很好奇地看看了这男人：人很瘦弱，但书生味很浓；脸上带着笑，但透着一份木呐；至少这男人给兰子的感觉是没那被称为父亲的人凶恶。那就可以了，只要母亲觉得好就可以了。兰子真心希望母亲能快活起来。自从知道父亲和别的女人有染后，母亲就没好好笑过，为了把那负心男人的心抓回来，母亲吃了很多的苦，本想忍气吞声的，可是他们太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以至母亲这样一个再温柔的女人也开始了反抗，那是怎样的一场撕心裂肺的战争啊，兰子不要回想，那是一场噩梦，但愿这一场噩梦就此过去，母亲从此快乐起来！

平淡的日子就在平淡中敌似水般流淌过。那男人也真的很疼爱兰子，只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兰子。他是一个没结过婚的男人，因为喜欢看书，所以把自己的工资基本买了书看，只剩下一点钱来维持他和一个瞎眼父亲的生活。家中可以说是一贫如洗，除了书。每每看到那些书时，他就很自豪地说，那就是我的财富。就这样他也延误了自己的婚期，没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个物质贫穷者，精神丰富者。等母亲嫁他时，他也已经39岁，而且瞎眼父亲也已经走了，真的是一个三光的王老五了，吃光、用光、买光，甚至连母亲和他结婚发喜糖时也只好借钱来发。

母亲却说，只要他对我好，我不计较这些！也许在前一场婚姻中，她总结了一条经验，那就是只要人好就可以了，其他就不用考虑太多的。日子也是就是这样过下去的，但在兰子的记忆中，继父好象常年和药罐相伴的，终年见他在吃药的。问母亲才知道，继父从小有痨病，不能干重活，不能大运动。怪不得人那么瘦弱呢，兰子就有点同情这男人，实在这男人对兰子很好的，继父没自己的孩子就把兰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闺女。母亲在帮着继父煎药时，兰子会常常听见母亲那长长的叹息声，而每每等兰子想问母亲时，母亲早已顾左右而言他了。等兰子再想问时，母亲早已忙碌其他的事走开了，也就没了机会。再说那时的兰子也不懂得母亲为什么要常叹气，而且发现母亲原本很红润的脸色和丰腴的身材开始消瘦起来。兰子只知道现在的生活很稳定很温馨，比起和父亲在一起的胆惊受怕不知要好多少倍。可母亲怎么就那么憔悴下去了呢？

如果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兰子永远也不会知道母亲和继父之间的问题，但就在继父被查出胃癌晚期时，那紧锁母亲眉头的阴影才好象有点舒展，母亲怎么了？怎么被查出胃癌反而却开心起来了？兰子有点埋怨母亲了。至少有了继父我们母女才有了安定的家，才让兰子在读书阶段从没被人嘲笑过。妈怎么可以这样呢？

直到兰子出嫁后回门的那些日子里，兰子才有机会问了母亲。

“兰子，你也是女人了，妈问你和丈夫过的好吗？尤其在对你的身体上你得到满足吗？”母亲望着沉浸在新婚中的女儿由衷地开心，也就问了这句话。

“妈，怎么啦，很好啊，他很体贴我的。”兰子一头雾水，妈怎么问这个？

“妈知道你以前怪过我，其实妈和你继父就从没有过性•生•活，他有病不能做男人事！”

“啊，妈，那你这么多年来就这样一直过着？那为什么不想离呢？”兰子大惊失色，那时的母亲才三十出头啊，正值女人生命的旺季，怎么就可以忍受了呢？

“兰子，做人要讲良心，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你继父救济了我们，而且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一直很好，我怎么可以扔下他不管呢？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把做人的道理丢了，是不是？现在他胃癌晚期，我也伺候到尽头了，也可以说尽了我的责任了，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是不是？”

兰子望着母亲已经全发白的头发，知道再帮着拔也不能拔光了，岁月在母亲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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