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在我刚刚应聘到的这家报社好好干个半年，等挣够了学费就回去学校完成我的大学学业。半年，也就是说，我要回校，得等到下学期了。等吧，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上班已有两天了。昨天，当我到文化馆时，展览早已开始，门前大幅的海报映入眼睑“娄英才书画展”的巨大行书美术字。

礼仪小姐早已待在门口了，见我过来，一个就远远地迎过来：“韦记者，恭候你很久了！快请，快请！”

我觉得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姓韦的？？”

“这没关系，只要娄先生认识你，你认识娄先生就行！”

“什么娄先生，我可不认识什么娄先生！”

“我想你不认识娄先生也许不大可能，他就是这次画展的举办者，你们做记者的，没有不认识娄先生的。”这女人的话倒仿佛叫我有些自卑，好像我一下子变成个孤陋寡闻的小丑。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见识见识这位娄先生是一路什么样的货色。

展厅并不很大，可人却不少，光记者就有几十个，这的确很令我吃惊，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小辈在业界和新闻界制造的却几乎是轰动效应。我凝视其中的一副，那画面是什么，只是一团红红绿绿颜料的堆砌，它到底像什么、是什么？我边猜测边辨认着。那不是一棵柳树吗？不对，柳树上怎么会结苹果，不是西瓜……

我正在冥思苦想，一个人远远地走过来，米绍之，我的大学校友，比我早两届，毕业后在一家报社就职。他远远地就冲我打招呼：“韦巍，你也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么有价值的新闻，你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只是、、、”

“只是什么啊？”我迫不迫不及待问。

“我们学校不是已开学了吗？你不在上课，怎么跑来了？我知道你在学校是兼职记者，可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就是‘实践课’啊，在学校是学不到的哦。”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我是因为交不起几千元的学费而进不了学校。这两年，我还在做兼职记者时，经常在一些采访活动上碰上他。

“实践课，说的也是。”我们相视笑笑，他又俯在我的耳边：“要不是老总催的紧，我才不会来看什么鬼画展！”

我对他说：“那我们同命相连……你看，这画上是什么？”

“那不，下面写着吗“晨风中的少女”！”我低着看，那画框下果真挂个小纸条，上面写有一行字，然后再抬头看那幅画，我们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使得展厅里的人转头朝我们看，这叫我们很尴尬，刚要扭头离开，却又被叫住：“韦记者--”

我一怔，回头看到一个精精瘦瘦留了长发的高个子年轻人已走到了我们跟前，绍之忙介绍：“这就是画展的主人娄先生！”绍之又转身说：“这是、、、”话没说完，我的手已被那位叫娄英才的画家牢牢地握住了：“韦记者，我怎么不认识呢，幸会，幸会！”

“能认识你这样的大画家，这才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这还得依靠各位捧场才好。今晚就请韦记者赏点光喽！”说着，就双手把一张大红请柬递在我的面前。好像我们来的目的并不是画展，而是晚上的宴会。

我刚要推让，绍之却说“你接了就是，别误会了娄先生的一片心意。”我伸手接了贴子，他就急忙说了：“那二位先慢慢看着，我去招呼招呼那边的客人。”他在我肩上很友好的用力拍拍说：“晚上一定要到”然后匆匆地走了。

绍之见我有些不大高兴，就说：“尽管去吃去玩就是，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干嘛不玩，反正稿子也是写！”

昨天晚上我们都玩得很高兴，只有娄英才在几个包厢里来来回回地应酬。这叫我们觉得他倒像个商人，只有商人才会这样左右逢源地应酬得这般周到。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嗓子也唱得干裂了，但在座的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百无聊赖地开着叫人听了脸红心跳的下流玩笑，先是一个大胡子讲了一个笑话：“从前有个教书先生，由于长年在外过不上夫妻生活，他耐急了就手•淫。他用个竹筒把那些东西装起来，时间一长，里面就生了虫，有了蚯蚓。有一天小家伙被蚯蚓伙给咬了。后来回家与老婆行房事，正到好处，那先生猛地惊坐起来大嚷，竹筒里面都生蛆虫，这周边都是生毛的地洞，必有长虫--你们知道什么是长虫吗？长虫就蛇！”直逗得一屋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都笑出了眼泪，直羞得倒酒的小姐丢了盅儿往外跑。

后来又有个瘦高个的叫我们猜“几个裸体男人做游戏，打一体育运动项目”有人猜是射击，有人说是滑雪，有人说是跳水，但都被否定了。于是大家纷纷要求亮出谜底，包间里顿时雅雀无声，像是小沙弥们要听得道老僧讲话一样虔诚，答案是赛艇--大家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比刚才更为热烈，更为放肆的大笑……。

正当我们笑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娄英才推门进来了，显然他是喝多了，不但脸红，就连脖子也都红了，再说进门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的，进门先是一惊：“呦，什么事乐的，要不说出来咱一起乐乐!”靠门边上的那位站起来拍娄英才的肩膀边笑边说：“娄先生，你，你不知道，有……”接下来的话也没说完，就笑得跌坐在椅子上。

当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娄英才说：“我看酒是差不多了，走，咱们出去打点乐儿，如何？”

“走走走，今晚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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