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号,杜凡说外面凉飕飕的,没啥好玩的,不如去他家,他做个新学的好菜给我尝尝。我打扮一下就开车过去了。那天走得顺,去的时候,杜凡出去买东西了,他妈妈开的门。
陪老人聊了几句,阿姨就说你去他房间玩玩电脑吧。我就去了,去年就订了婚,也不必拿自己当外人。
论坛里也没什么有趣的,无聊时就乱看,一个写在抽屉侧边的数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是铅笔写的,不细看,不大明显。直觉是个QQ号码,位数很多,不写下来还真记不住。
好奇心来了,我就填上那个数字,把所有可能想到的密码都实验了一下,最后是他的手机号码开了“锁”。
一打开,就看到里面不少妖精古怪的名字,看头像都是女的,衣着极其暴•露。我一个挨一个地看,顿时一颗心沉入无边海底。他居然很直接地跟人家谈价钱,说地点。有的是一次即了,有的他夸人家不错,有过多次交易,甚至还有一个是他前女友之一,但说和老公也就那么回事,偶尔他们约上去开房……
他跟那些女人调情,话语赤裸无耻。看得我又羞又气,怎么也想不到,一本正经的他背后却是这样。
可有些话我不好问出口,而且当时气得有些糊涂了,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干脆匆忙关了电脑,找个借口先走了。
杜凡第六次打来电话时,我已灌下一瓶冰凉的农夫山泉,终于平静了一点。
他问我怎么说走就走了?“买了好多东西,你不是喜欢吃橙子么,我跑了好远才买到很好的呢……”
我打断了他,“我看了你电脑,抽屉侧边有个QQ号码,不是你常用的……”故意说得慢些清晰些。
他一下就明白了,赶紧解释,那都是嘴上撩别个说着好玩的,不当真的。你也知道的,男人都爱这样,虚荣心作祟,其实真没做什么事儿……又问我在哪里,他来找我,当面解释清楚。
我不相信,挂断了。过去的生活经验实在太苍白了。这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和想象,我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
他的解释让我惊诧
那天,见我脸色苍白地回去,爸妈也觉得不对劲,说不是好好地和杜凡玩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我撒谎说路上不留神,和一个骑电动车的擦了一下,心情不好,就回来了。只要没事就好,爸妈也没多问。杜凡几次打来电话,我都不理。老妈不知就里,还跟杜凡解释,说我开车和人刮了,心情不好,猫在家里在。
这下,杜凡也知道我在帮他遮掩了,接下来的几天,就不停地打电话发短信网上留言,非要当面和我谈谈。
谈就谈吧,四天之后,我已打定主意,必须和他分手,否则心里这道关,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当面说清楚也好,甚至他送我的项链手表等像样点的礼物,我也都收拾包好,打算一并还他。
他在咖啡馆定了个小包间,我到时他已在坐,屋里似乎有烟味。我讨厌抽烟,他和我交往之后就说戒烟了,现在看来也未必真的全戒了。一见我进来,他就冲过来要抱我,我一把推开,然后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说还给你,以后两不相欠了,我父母那边,我自己去说,你父母那边,你自己去说。
他竟跪下求我原谅,说再也不那样了,“只真心喜欢你,你才是心目中最理想的老婆。和那些女人是逢场作戏,只是生理需要,和感情无关的……我有些朋友也找过女人,包括结婚的朋友也有……”
“你又不是猪又不是驴子,就那么管不住自己……我现在看你,都觉得脏死……”我语无伦次骂他。他拉我的手,说要不就抽他几下出出气,保证以后再不犯了,只求给他个机会。
见杜凡挺大个男人那样举动,我也有些意外,本以为他找别人的女人是对我不忠,无法原谅,但想不到他对我这么一往情深,又有些舍不得。
最后,我只好说自己再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他忙不迭地答应了,赶紧把装礼物的袋子塞到我手上。
此后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他就去接我下班,每天去了哪里都会报告一下,说要以实际行动弥补过错。有时他想和我亲热,我就很抗拒,觉得他很脏,可不亲热吧,又怕他再去找别人。
以前他对我坦白过,说交往过几个女友,后来都分手了,有的关系很密切……多密切?都是成年人,何必说得那么白。起初我还有些纠结,后来慢慢也想通了,他本来就比我大好几岁,有过经历也很正常,以后只和我好就行了。但现在看来我的思想准备还是严重不足,真遇到事,就土崩瓦解了。
见我和杜凡别别扭扭的,老妈也逼问到底怎么回事。上周,我忍不住告诉了她,她说要去找杜凡,但后来想想,她也不好问出口,就算了,劝我跟杜凡分手。除了这事,此前杜凡的表现和条件都很好,和他也已有亲密之举,断然放弃,有些难舍。可这样拖延着,心里也七上八下。
爸妈是教师,我读的师范专业,毕业也做了老师。大学时我秉承家训,一心只读书,工作后要考虑终身大事时,却已不知如何着手。最后姨妈帮忙介绍相亲。
杜凡是第七个见过的人,此前见过的人,就不必细说了,我甚至暗自发誓,如果相到第十个还没成的话,我就一辈子单身算了。
杜凡的追求让被动的我下了决心。他父母是姨妈的朋友,听说他家境不错,工作稳定,婚房五年前就买了,开的是部三十多万的车……
本以为这样长大的独子会自私跋扈,他却完全不是,很会关心照顾人,和我出去逛街,很快就明白我的喜好,吃饭时也常点的是我爱吃的菜……我说你是不是有透视眼,能猜出别人心里想什么。他就眨巴眼:我对别人才没这么上心,也就是对你才这样!
而后就正经八百地先订婚。其实我们本地不大看重订婚,但我觉得搞个订婚仪式,然后再是结婚仪式,有趣些也隆重些。杜凡原来的房子买得早,一直没人住,就简装了下出租,我要求重新好好装修再结婚,结婚的事就拖了下来。
他都积极配合,张罗着办了。订婚之前,我们各住各家,约会也只是表面文章;订婚之后,他再要求,我就答应了。但谁想到,他背后却另有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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