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随意挽着的美襄(化名),面容显得很憔悴,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明显刚刚哭过。但尽管如此,难掩她五官的清秀。
愚人节他的哭诉像惊雷一样滚过
晚上9点半,家务做了,账本算了,孩子睡了,一切收拾妥当,我刚在床上躺下,周末才回家的敬诚(化名)就像以往一样打来了电话。
每天早上一起床,我们会互相打个电话,中午吃饭时也会打个电话,睡前的电话更是不可少。跟心爱的人聊一聊,一天的劳累顿消,连做梦都会是彩色的。六七年来,我们一直如此。
然而,这个晚上,敬诚的声音不像过去一样温柔中带着兴奋,而是无精打采,吞吞吐吐,似有心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我问敬诚。我们在一起7年时间了,我了解他,有时候甚至比了解我自己还要多一些。他的异样让我好生奇怪。
果真,敬诚不再坚持,竹筒倒豆子般,跟我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春节前,敬诚的父母照例用焦灼和期待的语气对他说:“今年过年不要一个人回来啊!我们年纪大了,你都30岁了……”
敬诚思来想去,决定“曲线救国”,便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妹妹。他本来是争取惟一的妹妹的理解和同情,岂料,妹妹像被大火烫到了,惊得一蹦三尺高,连骂哥哥昏了头,怎么会喜欢一个大他9岁而且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何谈爸爸妈妈那里?”妹妹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和气愤。
然后,妹妹又跟父母汇报,揭穿了哥哥为何多年来不找女朋友的秘密。这下,敬诚家里炸开了锅,一时间闹得鸡犬不宁。
敬诚的妈妈说,如果儿子胆敢跟我结婚,她就立马去跳河。
敬诚的爸爸说,如果儿子胆敢跟我结婚,他也马上死给儿子看。
那个春节,敬诚在家里被父母天天在耳边唠叨。他如坐针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将实情告诉我,一个人扛着,直到再也扛不动。
这一天是愚人节,我真希望敬诚是跟我在编故事玩儿。但他电话那端传来的再也无法压制的哭泣声,像惊雷一样滚过我的心头,让我再也无法入眠。
7年前,我和敬诚偶然在网上认识。我在广东,他在武汉。
我刚买了一台电脑,学会了上网,有了QQ号。一天,敬诚加我,好友列表里空空如也的我,便顺手点击了“确定”。那时候我还在广东,刚刚跟有外遇的前夫离婚了,情绪低落,便跟敬诚偶尔聊聊天。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敬诚有过什么。他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比我小那么多,我不会愚蠢到不顾现实的差距。
然而,现实的差距还是没有抵挡住敬诚对我这个姐姐的依恋和爱慕。他毕业那年,邀请我去武汉玩。正式恋爱很久之后,敬诚才告诉我,去火车站接我的时候,他就对我一见钟情。我也搞不懂,是什么吸引了他。也许是天意的安排吧。
而我,是在很长时间里才慢慢接受敬诚。是他的真诚、善良和实在,以及他身上的那股憨憨的东西,一点一点打开了我的心扉。
2008年,是我非常艰难的一年。为了能够跟敬诚在一起,我破釜沉舟,离开呆了很多年的广东,带着2万元本钱来到武汉做生意。结果由于投资失误,很快就亏了30多万元。
我天天以泪洗面,夜不成寐,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敬诚不离左右,安慰我,劝导我。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鼓励,那个关口我可能很难翻越过去。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在盘龙城买了房子,还买了几间门面,终于在陌生的大武汉站稳了脚跟。
那几年,敬诚忙着考公务员。考了两年,终于考上了湖北X市一家司法机关的公务员。然后,他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考研,又考了两回才考上。
敬诚不算天资聪颖的人,并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当初他高考也参加了几回,才好不容易考上武汉的一所高校。说起这些往事,说起父母对他的期望和逼迫,说起他对学习的抵触情绪,他总是表现得很烦躁。我就像他鼓励、安慰我一样,替他排解,为他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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